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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去河内昏迷（第1页）

根据与越南有关单位和企业家的约定，云中天一行的生意摸底、调研、旅行，安排得特别紧促。按原计划是下午两点半从芒街去夏龙，先看看越南山海风光秀丽的夏龙湾，然后再经广宁省到首都河内，拜访几位老华侨和广东的企业家。由于经过芒街的一番折腾，行程不得不推迟一个多小时。越南导演跟他们安排了一辆中巴车，车行在蜿蜒曲折的一段柏油路上，颠簸震荡不已。越南正在拓宽芒街市至广宁省会的重要国道。由于受资金的影响，道路建设至今只有一小段路正在施工之中。大部分仍旧像我国60、70年代的沙石公路一样，破旧不堪。车辆经过，灰尘滚滚，遮天蔽日。公路上车辆很少，偶尔见到一辆，不是旅行车，就是那种笨重的大卡车，几乎没见到一辆轿车。两车相让，必须一辆车的一半行驶到人行道上，另一辆车才能通过。坐惯了国内那种高速快捷平坦舒适的直通豪华大巴，人仿佛回到了60、70年代的中国，真是一下难以适应。阿秋是他们在越南请的导游小姐，一个只有20来岁娇小、靓丽的姑娘：“你们叫我‘秋可爱’吧，由于我们今天耽误了时间，现在夏龙的所有宾馆都已住满人，我们只得赶往河内。从芒街到河内大约需要8小时车程，其中，约5小时后到夏龙，在那儿吃晚餐饭。”“秋可爱”一边解说，一边用越语和国语歌唱，面包车内绽放出欢快的笑靥。一路上“秋可爱”还说了越南的民俗和特色，特别是越南有几怪。第一怪是男人喜欢把绿帽戴，因为绿帽是军队的象征；第二怪是三个蚊子一盘菜，是说蚊子特别大；第三怪是十个老鼠一麻袋，他们是吃老鼠肉的。她幽默说道越南的几个苗条：一是路苗条，主要是说路窄，全国没有高速公路；二是女人苗条，主要是天太热，饮食清淡，喜欢喝咖啡，一定要喝纯咖啡哟；三是房子苗条，据说是由于交地税的原因，房子盖的“瘦高“，宽度一般只有3、4公尺；四是国土苗条，南北长有1600公里，东西最窄处只有50公里。她说越南有几个好：一是大米好，二是咖啡好，猫屎咖啡，三是橡胶好，四是腰果好，五是胡椒好，六是沉香好。越南现在还比较落后，相当于六七十年代的中国。医院少，药店少，超市少，空调里少。越南人不喝热水，喜欢喝冰水。越南的国宝，第一宝是军帽（绿色帽子），防雨，防晒，扇风，睡觉可以当枕头，可以当杯子喝水；第二宝是军队膏（外用药膏），保护骨头，缓解疼痛，60岁以上老人政府免费赠送。秋可爱的讲解相当好，不仅让云中天一行了解了越南，更是让他们悟到了商机。云中天放眼望着窗外，一边听导游讲解，一边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。同时，云中天按捺不住阵阵疲倦的侵袭。自从接到张冬生教授要他去越南了解贸易情况后，他几乎是马不停蹄，天天准备和应酬。前天晚上，就在广州陪客人，不胜酒力的云中天被送到医院抢救。为了越南之行，昨天又飞到广西北海，今天一早又从北海赶到东兴口岸。一路匆匆，加上牙痛，坐在摇摆不定的车上，云中天越来越感到有些力不从心。他在车上服下自带的治牙痛、头孢消炎的药后，仍觉得疼痛不已，于是，又吃了几粒去痛片。哪知车行驶三个多小时，来到广宁省的大山深处之时，云中天发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，全身发冷、麻木、抽搐，人处在了一种半休克和晕迷状态。秋可爱小姐和几位同行朋友急得满头大汗，这可怎么办呢？真是感谢神！就在此时，灰尘朴朴的公路旁边出现了一个小镇，小镇的卫生院就在路边。很快，云中天被朋友抬到病床上。一位约30来岁的年轻医生带着护士，马上赶来，帮他打上镇定剂，然后进行各种检查和输液。知道云中天是准备来越南经商发展的中国商人后，越南小镇的人表现非常友好。小镇医院的院长亲自指挥抢救，医生精益求精。一直守护在身旁，热情护理的护士，导游阿秋忙前忙后。负责接待云中天一行的旅行社领导也打来电话了解情况、协调工作，表示慰问。越南医生不时通过导游翻译告诉他：“药物过敏，喝了酒，吃了消炎药，引起心跳过速，身体虚弱，虚脱，幸好来得及时，否则，会有生命危险。”输液半个多小时后，云中天的状况得到稳定。此时，在大山深处，人烟稀少，天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，大家的心一步一步变紧。医生、护士、导游和每一位朋友都为云中天忙碌着。抢救一个多小时后，云中天慢慢苏醒过来。这里距夏龙还有2小时车程，距河内还有4小时车程，而对云中天的抢救时间不知还要多久，最后会怎样发展，河内相约接待的部门和企业家怎样对接，大家心里都没有底。于是，大家不断讨论协商。医生看到了大家的焦虑，就要导游告诉大家：“云中天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，没有大的问题了，请放心。”慢慢清醒过来的云中天不忍心让大家久等，也不希望张冬生教授对越南生意的期待因他而耽误，就对同行的朋友说：“好不容易约好了越南的企业家朋友，你们不要失约，继续赶往河内，我今晚就住在小镇医院!”大家都不放心：“这是在异国他乡，在偏远的乡下，怎么行呢?”经过几番讨论，比较一致的看法是秋可爱赶快跟越南有关旅行部门联系，派车来接，往回撤，并派医生同行，以防万一。为了将云中天的有关资料传回旅行社，那美丽的“秋可爱”导游，摸着漆黑的山路到小镇发传真，往返花了1个多小时。在医院近3个小时的抢救和治疗后，云中天的身体已基本稳定。为了不影响越南的商务之旅，云中天毅然决然地作出了从广宁省返回的决定。按照大家和旅行社及医院的商定：医院派车和医生送云中天返回芒街。看到慢慢好转的云中天，医院觉得住在这偏远的乡医院也不安全，于是，医院准备派救护车送他到芒街。小镇医院简陋，仅有一辆救护车也陈旧不堪，司机打了一会火，却仍然启动不了。没有办法，医院院长要办公室主任联系一辆社会车辆。办公室主任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，才租来一辆比较破旧的中型巴士。云中天告诉同行的朋友：“你们不要担心，有专车、有医生，一切都很安全，希望大家及时赶到河内，跟等侯的朋友见面，完成张冬生教授交给的任务。”异国他乡，朋友情深，互相道别，责任在心，为了目标，各自前行。云中天在医生的搀扶下上了那辆中巴。中巴比较陈旧，前排有三个座位。云中天坐在前排中间位置，医生刚坐副驾驶最右边的位置，一位陪护人员则坐在后排。云中天和陪他的医生深情拥抱，然后手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，虽然语言不通，但仍然感觉得到在心中涌动的热流。越南是热带季风气候，8月的夜依然清新美丽而寂寥，路边丛林中小虫欢快的鸣唱，清风从半开的窗户拂来，云中天感到特别舒畅。刚从死里复活过来，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，看着周边的山水和越南乡下的灯光，云中天的感动感激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。年轻的医生特别友好，他不时的要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云中天的身上，并不时用手探探他的头，用手势问候感觉怎样？云中天用广州话同他交流。医生说他识听小小，但不识讲。其实云中天的广州话也只是说得“嘛嘛的”，不过借助手势，互相交流还能够沟通。司机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，脸色黝黑，一脸风霜，一看就知道吃苦耐劳，憨厚老实，值得信赖。在夜幕下，他们一行从广宁省大山深处的小镇，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，往芒街返回。云中天怎么也不知道，就是这回程的几小时，他经历了人生最恐怖的时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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