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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（第2页）

“螺丝粉？”连休已经想象到这些配料下面藏着一根根铁质的螺丝，说不定还是生锈的那种。

螺丝还能吃？这东西能吃？连休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一碗粉产生疑问。

戚流点了点头，朝着桌上那碗努了努嘴。

连休见戚流吃得那么香，半信半疑地捏着鼻子，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，腐竹下面是白色的粉条，没有见到想象中的螺丝。

“同桌你快尝尝，虽然闻起来很臭，但是很好吃的！”戚流嗦了一大口粉，脸上的表情有点飘飘然。

连休做好心里建设之后，手颤颤巍巍地夹起一根粉，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。那一刻，连休发现了新大陆，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臭豆腐，还有个叫螺蛳粉的东西。

两个人嗦粉的速度不相上下，戚流还一边吃一边给连休说做法。

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，戚流瞄了一眼手机屏幕，拿起手机对着连休说：“同桌，你等一下。”连休点头后，戚流接通了电话。

“早上好姐姐！”

连休听到这个，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。本以为“宝贝”会在期末给他打电话，可目前好像没有。

“明天回来？真的吗！”戚流的眼睛突然就亮起了光，肢体语言都变得丰富起来，连粉都不吃了，手对着空气动来动去。“明天考完试之后跟同学出去玩，会晚一些回家。我现在没事啊，我跟我同桌在宿舍吃螺蛳粉。你要忙啦？好，那明天见。”戚流挂掉了电话，看了一眼手机屏幕，迅速扒完碗里的粉还把汤给喝完了。连休见状也抓紧将碗清空。

戚流往小阳台瞄了一眼：“同桌，外面下大雨，我们穿拖孩去吧。”

连休盯着戚流脚上的咸鱼拖鞋陷入了沉思。

戚流顺着连休的视线看去：“这拖鞋特别好穿！我们该走了。”戚流拿过床尾的外套穿上，“同桌，外面有点凉，带上外套吧。”

“我感觉还好，不拿了。”连休走到电梯前等待。

戚流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搭在手上，然后回到连休的身边默不作声。

两个人刚出玻璃门，一股凉风吹来，连休打了个喷嚏，一件外套随后搭在了肩膀，连休顺势穿上，好在戚流没有说什么，只是手里拿着那把极具嘲讽的伞对着雨中的行人转动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伞似的，而那些走路的人也很配合地投来目光，对着戚流喊了声“我也有伞”。

雨势仍然很大，台阶下的积水足以没过脚背。连休卷起裤腿，抖开手上的伞走下了台阶。台阶下的积水已经没见戚流没有同行，连休回头喊道：“戚流”刚叫了个名字就看到戚流的视线环顾四周，下一秒就听到一句十分嘹亮的：“我在这儿！”

戚流直接跳下了台阶，溅起的水花飞到了连休身上。连休看着裤腿上的那一点黑色的污渍，皱着眉说：“幼稚死了。”

戚流几步跳到连休身边，“不玩一下水都对不起那么大的雨！”然后又跳开了几步，到身边没什么人都地方用脚在积水里划着圈，污水溅到腿上也丝毫不在意。有几个学生从后面跑上来，还有一个在戚流后面用力地踩了一脚，激起来的水从腿边擦过，几滴水珠挂在戚流的腿上。戚流回头笑着说：“是谁要谋害朕！”

连休看着戚流跟一群人打闹，耳朵屏蔽了其他人的声音，只剩戚流的笑声震动着心弦。少年的笑充满着青春的气息，成为了阴冷的雨天里，那道足以驱散颓丧的光。

两个人来到教学楼的顶楼，在楼梯口坐下。一个男生走了过来，指缝里夹着一个极具少女心的信封。男生把信递给戚流，戚流没有立刻接过来，而是惊讶地在男生和连休之间来回看：“同桌，你听我解释！”

“某个女的让我代送。”男生见戚流不接，直接扔在戚流身上转身离开。

戚流拿起信封细细地端详，粉嫩的信封上只有一个更粉嫩的图案，没有一个手写的字体。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起哄，戚流拆开信封，抖开了信纸，一脸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。即便周围的吃瓜群众想偷看也都被戚流驳回。

连休从口袋里拿出耳机，点开电台听到的却是苦情歌。

舒娟从前面经过时，戚流拨开人群走到舒娟面前：“大娟！”

舒娟被戚流吓得娇躯一震，手里的豆浆差点洒了。

连休看着戚流伏在舒娟耳边说了句什么，然后舒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。戚流把信收回信封里，塞进了背包，回到台阶上坐着等候进场。

连休摘下耳机，尽量让脸上的表情轻松一点，看着戚流问道：“要脱单了？”

“害！”戚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，“脱单之日遥遥无期啊，我喜欢的人又不一定喜欢我。”

连休在心里叹了口气，“喜欢就追，说不定成了呢？”

戚流摇着头，“这个再说吧。”

考完第一场后，戚流跟李佳霖对完某种暗号后，转过身跟连休对答案，频频露出满意的微笑：“同桌，稳了！”一道一道地给连休讲，讲完之后直接把卷子甩给那些后来的人，“你们自己领悟一下。”

戚流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抹茶糖，剥好放在连休面前：“同桌，考试是苦的，糖是甜的。”

连休毫不犹豫地吃了这颗糖。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自己在戚流心里是特别的那个，即使现在的关系只是同桌。相处了一个学期，戚流叫名字的次数不超过十次，一直都是叫“同桌”，每次听到这个称呼，连休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厢情愿，甚至朋友都算不上，可戚流平时的无微不至又让连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。时常在两边徘徊，更多的是在交界处观望。

戚流敲了敲桌子，连休回过神来。

“同桌，你要带的东西多吗？”

“把作业带回去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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