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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07

“前几天我打扫隔壁单元，我好像看到你公婆站在601门口和一个大肚子女人说话，说的可亲热了。我还以为那是他们闺女，现在想想，好像不对劲。”

邻居女人姓赵，丈夫在小区里干物业，她近水楼台找了个保洁工作，日常负责的恰好就是这几栋楼。

保洁员起的都比较早，赵大姐不止一次看到春晓公婆天刚蒙蒙亮就出门，俩人不是去菜市场买豆浆油条，就是去早餐店来一碗热乎香甜的粥。

吃饱喝足之后，春晓婆婆乐呵呵的拿着布袋子到菜市场。

有过买菜经验的人都知道，早晨的蔬菜是最新鲜水灵的，可春晓婆婆就跟魔怔一样，专挑菜贩子摘下来丢垃圾桶里的烂菜叶子捡。

春晓公公呢，四处搜罗荤腥，譬如鱼摊儿的臭鱼烂虾，肉摊儿卖不出去有些变质的碎肉。

两个老东西对外宣城家里养了鸡和狗，菜叶子和烂肉是喂畜生的，所以一直没有引起怀疑。甚至因为他们偶尔买新鲜水果和肉类出手大方，不少商贩都专门留了烂菜烂肉白送给他们。

赵大姐说到这，春晓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，不停往下掉。

公婆哪里是抠门啊，他们明明大方的很！

仔细想想，婆婆做的那些恶心东西，她自己都没吃过多少！

除了秦松那次豁出去的表演以外，真正不停吃‘垃圾’的，就只有春晓这一个冤大头。

公婆假装舍不得吃菜，只吃咸菜和米饭，因为餐桌上只有这两样是正常食物！后面他们连装都懒得装了，生活里的百般刁难，简直就是虐待！

可是，公婆为什么要这样做？

春晓心里很乱，被痛苦麻痹了太久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。

就在这时，许久没有出现的秦松忽然打来电话，电话那头的秦松一如既往温柔体贴，说着最暖心的话，一条一条询问春晓最近的情绪变化。

秦松问她，是不是整夜睡不着觉？

是不是味觉失调，吃饭喝水都觉得有奇怪的味道，还有幻觉？

是不是对女儿越来越不耐烦，连亲自哺乳都不愿意，听到女儿的哭声还会觉得心焦气躁，不想管女儿，甚至更糟？

要是放在一小时前，春晓绝对要抱着电话大哭一场。

这一条条，一句句，都说到她心坎上了！

可现在，春晓只觉得后脑勺发麻，她不知道秦松什么意思，可女人的本能告诉她，这不对劲！

每一个问题，都是公公婆婆逼她，硬生生逼出来的！

周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，就在这时，春晓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轻微的询问。

“病人怎么不说话？”

病人，病人！

这声音像一道惊雷在春晓心里炸开，她瞬间明白了一切！

“老公，刚刚我在给宝宝冲奶粉，宝贝肚子饿了，我怎么会觉得我们的宝宝烦呢？就是最近你总加班，已经四五天没回家了，我跟爸妈都挺想你的……”

这些话几乎是自动脱口而出，春晓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秦松楞了一下。他支支吾吾敷衍了几句，直接挂断电话。

通话结束的瞬间，一滴冰冷的泪，落在春晓怀里的女儿脸上。

婴儿哇哇大哭起来，春晓却没有什么表情，她终于想通了一切，觉得既可悲又可笑。

当初秦松就是个山沟里飞出的凤凰男，考上大学却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有！要不是她和娘家的支持，秦松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吗！

现在秦松翻身了，出轨了，想甩了她和那个女人甜蜜，还恨不得她得精神病直接去死！

“好狠啊，”春晓忽然一笑。

赵大姐吓的变了脸色，想扶她一把，却看到春晓狠狠擦了把泪。那些畜生不值得她哭，她也绝不会再被秦松一家摆布欺辱！

今晚，秦松会回家。

“大姐，谢谢你，我先回家了。”春晓向赵大姐深深鞠了一躬，她抱着孩子推门回到卧室，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。

一瓶吃了大半的安定药，静静躺在抽屉深处。

今晚，它就会发挥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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