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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顾咏言沉默不语。
“……”
黎孤一言不发。
他俩大眼瞪小眼,彼此一句话都不说,维持这个状态已有许久。
“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?”顾咏言皱眉。
“可能是我长得太大众。”黎孤目不斜视,“反正我对你没印象。”
今天是黎孤来慈安院的第一天,他还是一副丫鬟打扮,粗手粗脚的,顾咏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。
她和卞如英说了,可卞如英却不这么想,还说自己见了这新来的大姑娘就觉得亲切。
顾咏言当她昏头,转头去问韶清乐这是韶氏从哪儿找来的女修,靠谱吗?
韶清乐道:“没得问题,韶言也认识。”
虽然顾咏言也不怎么信韶清乐,但韶二公子终究是靠得住的。二公子一点头,顾咏言也就打消心头疑虑,不再难为黎孤。
她又不傻,卞如英,韶言……连池清芷和韶俊策都没有什么表示,她又能多说什么?便只好装聋作哑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——少夫人的房里多了一个小梨花。
小梨花名里带一个“小”字,脾气却一点儿也不小。卞如英屋里屋外伺候的丫头得有十几个,她又不是喜欢磋磨下人的主子,顾咏言也是好脾气,平日里都不为难她们。小梨花一来,屋里规矩反而多了。这粗手大脚的女使袖子一挥,屋里的这个要搬,那个要撤,连给少夫人的餐食也要她先尝
。
顾咏言忍不住说:“你就让小姐吃你的剩饭?”
“以防万一嘛,要有人给她下毒呢?那炉子里的香……”
顾咏言赶紧捂住他的嘴。
“你小点声!她听见怎么办?”
黎孤翻了个白眼。
“仔细点总没错。”他说。
在少夫人的院里,即使是身为贴身侍女的顾咏言,也是要做事的呀。但新来的小梨花颇得少夫人宠爱,什么事情也不用做,每天就懒洋洋地待在屋里。
她也做不了什么呀,顾咏言不会让她做。她那双手,分明就是一双杀人的手?可不是用来干活的手。
黎孤用就这是这样一双手,团着卞如英给他的毛线球玩。
“你不去找韶言?”
“不去。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梳洗丫鬟,初来乍到,你都没听见外面那帮小长舌妇怎么编排我的,连我是韶景纳的通房都出来了。我再拿这副尊容去见韶言,得,明天指不定又出来什么风言风语。”
他说话的语气很滑稽,卞如英没忍住笑出声。
“你说他们是不是瞎,看不出我是男是女么?”黎孤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“看不出来。”
“真的?”黎孤将信将疑。
“真的。我要不是认识你,也会把你当做是女子。”
这并不是一句夸奖的话,但好像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。黎孤没咂摸出她什么意思,“啧”了一声,又低下头。
“我挺意外的,你来做什么?还是以……这个样子来。”
“我还不愿意来韶氏
呢,但韶二难得大方,出手那样阔绰,我就来了。早知道——”他扯起身上的衣裳,“早知道这样,高低让他加钱。”
他口中的韶二不是韶言,只是卞如英将其当做了韶言。她心头一紧,针尖扎进了指腹,一滴血粘在刺绣的底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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