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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第二十四回 出宫（第2页）

快些，再快些，再再快些！王琅催促自己，就在这时，她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菱形身影，如食腐的乌鸦一般，浑身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道。

宦官！

王琅没有抬眼，她还要办事，不能在这里耽搁。她行了一礼，便要离开。那宦官却不放过她，开口询问：“你是王后跟前的宫女吧，怎么办事冒冒失失的？”

“奴婢失礼，实在是有急事要找大王，请公公饶了奴婢这一回吧！”

那宦官没吱声，气氛僵持下来。王琅急得满头是汗，宦官才道：“你抬起头来。”

王琅怯怯地抬头，正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眼睛。

一瞬间，王琅以为自己被看穿了。她下意识要低头，却被对方攥住下巴，不得不抬起头来，直视对方。那张脸，除了眼睛外，一片雪白，其余的五官好像隐匿了踪迹，只剩一双机敏灵动、勘破人心的眼，就如俯瞰大地、寻找腐肉的乌鸦的眼睛一般，叫人害怕。

“真是胆怯的一只鸟儿。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宦官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活泼，他在宫中待了这么久，很久没看见这样活泼的眼神了。

“奴婢，王琅。”她听见自己镇定自如地将名字说出。

“原来是王琅姑娘！王后娘娘眼前的红人儿！”那人立刻松了手，扯出一个雪白的笑容，还作了个揖，动作滑稽，和刚才判若两人。

王琅注意到，此人的牙齿竟然都没有皮肤白，白得一片模糊，衬得他整个人都雾气蒙蒙的，像一只淋了雨的乌鸦，又像是要刻意遮掩什么。她眯起眼，警惕心提到最高。

“不知公公是？”

“奴婢赵高，比不上王琅姑娘，刚才多有得罪，请姑娘原谅。”名为赵高的宦官微笑道。

王琅心中有气，不过摸不准对方的脾性和官职，不好得罪，便行了一礼，疾步离去。

赵高望着王琅袅袅婷婷的背影，搓了搓手指，上面仿佛还残存一缕幽香。

“真是个妙人。”赵高手指贴上鼻尖，轻嗅一口，陶醉的眯起眼，复又睁开，脸上又恢复一片漠然。

王琅进入大殿时，早朝刚结束不久。嬴政正和蒙骜祖孙三人激昂地议论着什么。

王琅本来要找太监，奈何路上却被宦官耽搁了时间！眼下，只能直接找大王了。她一咬牙，迈着碎步上前。嬴政个子特别高，没发现直到自己肋骨的王琅，蒙骜也是个糙汉子，加上年纪大了，也没在意身边多了个人，倒是蒙恬发现了她，停下谈话：“你有事要禀告大王？”

王琅正着急于组织语言，没想到眼前这位英武的年轻将军替自己解了围，她心中感激，忍不住露出笑容，又立刻收住，答：“是，我有要事禀告大王。”

她声音不小，立刻吸引了嬴政的主意。他往斜下方扫过，才发现王琅的头顶。

嬴政：……

蒙骜：……

“王琅，什么事啊？”嬴政看到王琅，便想起妻子昔伊来，脸上便露出柔和的笑容。

“启禀大王，昨日冰雹骤降，今早，王后恐百姓受灾，便将她库房内所有钱、粮、伤药都支取出，坐上辇乘，带宫女王紫出宫救灾去了。”

“你说，王后她出了咸阳宫？”嬴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同样惊呆了的还有身边的蒙骜祖孙，“她……有没有跟你说具体的方向？不，她走了多久？”

“她刚搭上辇乘，奴婢就跑来了。但是，路上被人耽搁了。”

“哪个不长眼的？”

王琅抿抿唇，有些胆怯。

“你尽管说，寡人保证那人不会再来碍你眼。”

“是名宦官，叫赵高。”

“寡人知晓了。”嬴政微微颔首，脸色十分难看。蒙骜眼珠一转，突然道：“王后为了百姓的安危，才冒然出宫，爱民之心，天地可鉴！大王莫要怪罪！”

“爷爷说得是啊，这样的心意，我都无法做到。一场冰雹，王后竟倾其所有，帮助受灾百姓，还亲自前往，此等心胸，末将钦佩！”蒙恬也赶紧道。

“胡闹！”嬴政喝了一声，随即发觉自己反应过于激烈，改口对蒙恬道，“蒙爱卿，内人她年纪小，不定性，她一人带婢女出宫，寡人实在不放心，烦您带几名亲信，替寡人照看她。寡人……多谢了！”说着，用力抓住了蒙恬的手腕。

蒙恬还是第一次在王上脸上看到如此紧张的神情，一瞬间的讶然后，他抱拳道：“大王折煞末将了。王后之安危，心系我秦国之安危。保卫秦国之安危，是末将分内之事，保护王后之安危，亦是末将分内之事。大王信任末将，便是末将最大的福分，怎敢邀功？”

“好！”嬴政这才稍稍方向，松了手，“快去吧，内人她——略有骄纵，内人她若有言辞不当之处，还望爱卿海涵。若她现在暂时不愿回来，晚食前，请爱卿带她回来！”

“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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