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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第 10 章（第1页）

“成婚？”赵致蹙起眉头，眼神奇怪地看着王抟，惊讶于他会对自己提出这种建议。

王抟双手合十一拍，大笑道：“是呀主上，离王招婿，而您至今尚未婚配，又是缙国嗣君，与那离国公主不是门当户对么？离缙两国现为盟国，您若是向离王提亲，他一定会答应的！”

他早就遣手下把这些事打听清楚了，虽然知道燕王也派了使者来，但离王多半是不会把女儿嫁去燕国的，剩下这些权贵，没几个地位能超过赵致这个缙国嗣君。

“门当户对？”赵致自嘲地笑笑，“我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这个嗣君之位，父王迟早是要废掉的。况且眼下我实在是对这些儿女情长提不起兴趣来。”

王抟看赵致神情古怪，又晓之以理道：“属下知道您不好美色，可要是将来您做了缙王，难道也不立王后王妃吗？左右都是要娶妻的，娶个身份高贵的离国公主，还能得到离国的助力，一箭双雕，有何不可？”

在缙国的时候，缙王受了季氏的枕头风影响，想要指婚给他的姑娘出身都好不到哪里去，要么父兄官位低小，要么是破落贵族。而赵意如正妻是丞相嫡女，藉此获得了以丞相为首大部分文官的支持，这点就让赵致落了下风。如果赵致能娶离国公主为妻，得到离王支持，缙王就需要再好好思考一下继承人归属。

赵致依然摇头：“你以为缙国的情形如何，离王会不知道么？他如何愿意把最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地位岌岌可危的质子？更何况，我赌自己的命可以，要拉上别人就太无耻了。”

他并不是就这样认命，也不打算把江山拱手让给意如，不过像别的嗣君那样按部就班地继承王位可能性极低，唯有走更艰难的那条非常之路。

而这条路，当然有更大的风险。

方才王抟说出“成婚”二字的瞬间，赵致第一个想到的是昨夜马车上那双莹光璀璨的眼睛。认识那样一个女孩子后，如果能娶她为妻，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！可即使离王愿意把她嫁给他，现在的他也不能娶她。

觊觎她美丽的人可以从璧城排到缙国都城，连燕王也在其中，而他自己的前途尚且未知，如何保证能护她一世周全无忧？

王抟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，大手一挥又说：“也不一定非要娶离王最宠爱的公主嘛，我听说永和公主同样是个大美人，也没有订婚呢，您要是提出向永和公主求婚，说不定更可能成功！主子您是不知道女人的好才不想娶老婆，等你……”

“打住！”赵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，“你怎么对这些事如此热心？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寂寞以为我也跟你一样？要不帮你把你娘子接过来陪着你，省得你闲的尽给我出馊主意。”

“使不得使不得！”王抟一张黑脸都吓白了，连连摆手，往后挪了几步远，“殿下饶命，我好不容易有清静几年的机会，才不想对着那个母老虎！”

王抟这个死也不怕的铁汉子，就怕他那凶悍的老婆，看他怂的那样儿，赵致不禁失笑，但很快又收了笑容，道：“此事休要再提了，我若是依靠女人成事，将来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赵氏先祖。你出去吧。”

见劝不动他，王抟只好摇摇头走了。

赵致陪了虞姒一整夜，此刻已经困倦至极，王抟一出去，他连衣服和伤药也懒得换，倒头便睡。

正午丫鬟来叫醒他吃饭，赵致打开房门，阳光直直照射到脸上，颇有些刺眼。他不禁莞尔一笑，自己来璧城不到三天，竟然有一大半时间是在睡觉中渡过的，去到的地方也只是王宫和东市。

所幸在这个陌生的国都，还有王抟他们陪在身边。王抟和陈襄是赵致最信任的左右手，也是他一起长大的伴当，现在陈襄留在国内，王抟跟他来了离国。

府里厨子准备的菜肴都是离国人喜爱的偏甜口味，赵致喜辣，不过这会儿正好饿了，也就没那么挑剔。坐他旁边的王抟却是对着一桌子精美的饭食挑挑拣拣，一样也不合他的心意，一边吃一边嚷着要去请个缙国厨子回来，要不这几年在离国过不下去了。

吃完了饭赵致本打算和王抟出去转转，熟悉一下这璧城，临出门时，却有人送来帖子，邀请他去什么赏花宴。

“是离王次子虞琇。”

赵致看着帖子上的署名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。之前在王宫里和虞琇见过一面，只是互通姓名，连话也不曾多说几句，他邀请赴宴有什么目的？

“殿下，离国王孙贵胄主动与您结交，这是好事啊！”王抟面有喜色，“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，有这位公子琇引见，就能结识更多离国上层权贵，对咱们的事业大有裨益呀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赵致揉揉太阳穴，“可我们刚到离国，这么快就和离国贵族往来过密，离王定会心生忌惮，还是找个理由回了吧。反正我们以后长居璧城，结交权贵无需急在一时。”

王抟只好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，转告信使，回绝了虞琇的邀约。

次日无事可做，赵致见春光明媚，便叫上王抟和几个不当值的侍卫，简装出门逛一下。同来的都是与他相当的年轻人，一路上已经很辛苦了，现在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，赵致也不想整天把他们约束在府中。

赵致来离国做人质，离国官方会定期拨给经费，但他带来的侍卫离国是不负责帮他养的。幸而璧城有缙人开的钱庄，他的大部分资产虽然带不来，但用印信可以提取存在这个钱庄里的钱，至少能够维持他们正常生活三年。

王抟拿赵致的印信去提了一千金，九成用作侍卫们这几个月的薪俸，剩下的带在身上备用。一千金不是小数目，寻常人来取多半会经过多重程序认证，既要核对身份又要清算资产，拿到手至少需两个时辰。缙国嗣君的人来，自然和寻常人不同了，不但掌柜的亲自接待，所有流程一律简化，不到半个时辰王抟手下的弟兄们就搬着箱子回府分钱去了。

赵致本想一个人随处走走，熟悉一下璧城，但王抟担心他的安危，死活要跟着他。

白天的璧城市集和缙国都城凉都没很大区别，只是更繁华一些，道路宽阔平整，乘车的坐轿的骑马的走路的川流不息，还看见不少身着缙国服饰的人。赵致一路上所见行人，即便是平民百姓，一个个也是衣着整洁，身体健康面色红润，不像来离国途中，见到的那些人衣衫破烂、面黄肌瘦得跟逃难似的。

比起他国，离国百姓的日子确实是好过得多。

两人骑着马慢行，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市。白天的东市和送春节的夜里看起来挺不一样，不过赵致还是看到了好几处熟悉的地方，甚至，一恍惚便看到虞姒转过头来，笑眼如星空灿烂。

“殿下，这离国真不愧是诸国首富啊，不是我说，我们凉都比起璧城真是大大不如。”王抟一边四面打望一边感叹，回头见赵致脸上一点也没有到一个陌生地方的新奇感。

赵致表情淡淡，道：“今天不是节日也不是赶集日，人已经少很多了。”

王抟不由奇道：“殿下，您怎么知道？莫非您来过这里？”

赵致没回话，不一会儿王抟的注意力似乎被身边经过的几个漂亮姑娘吸引过去，忘了自己的疑问。

经过一座酒楼时，赵致忽然听到细细的破风声，下意识头一偏，抬手接住从上方飞射向他的东西。本以为是刺客，拿到面前一看，却微微怔住，指间夹住的竟然不是暗器，而是一枝娇艳欲滴的带露玫瑰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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